Kalon Kakon

东风不语江南事。

【剑任】诛心

剑无极仰面躺倒。

任飘渺的手指巧妙地钳着他的肩膀,并不见使多大的力气,他便起身不得,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徒劳地挣动几下手脚。

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正顺着他二人相贴处攀上剑无极的脊背——不是手与肩,是比那要怪异得多的部位。



而这正是让他惊疑不定的地方。

太亲近了。他想。太亲近了。

没人会在指导——说是指导,更像是折磨——剑招时演变为这样的姿态。

武士剑已经远远地摔到一边,剑无极的手徒劳地虚抓了一把,掌下粗糙的沙石带来些许钝麻的疼痛。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以一种强撑出来的镇定,与事实上谁都能听出的颤抖语气道:“任飘渺……”

任飘渺从喉咙里哼出一声漫不经心的音节,他端详着剑无极的脸,用两根指头捏着他的下巴左右偏转。这原本应当是个分外旖旎暧昧的动作,但任飘渺眼中不加掩饰的那点轻蔑与挑剔,让剑无极感觉自己就像摆在猪肉铺子里的一块死肉。


终于,任飘渺大约是打量够了。

他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,松开对剑无极的钳制。可年轻的剑客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,视野便首先一暗。

任飘渺那件精致华美的大氅将他兜头盖脸笼罩起来,堆砌成一座雪雕,只在边缘探出一点黑与蓝的纹路。他的脸贴着那昂贵柔软的布料,在微弱光线里近距离见到其上金丝银线勾勒的花纹,栩栩如生的蝴蝶与花叶蹁跹纠缠在一起,折损的蝶翼与花瓣却四下零落。大氅上还残留有一点点温度,充盈在鼻端的气息让剑无极下意识屏息。同样的,太亲近了,他一点都不想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任飘渺的味道里。

可那气味仿佛有了思想,一点点沿着毛孔沁进剑无极的感知。

那是青竹与药材的冷淡清苦,却又因神蛊温皇常年惫懒地窝在熏香弥漫的温暖室内,而被浸透出几许淡淡的柔甜,复杂多端,正如任飘渺此人,叫人捉摸不出一个确切的形状。被这样的气息一重又一重包裹着,剑无极的思维仿佛都被拖得迟钝了,他好像坠落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里,而唯一执掌着钥匙的任飘渺只是远远地向他投来了冷笑。

吐息被困在布料堆积出的狭小空间里,温度逐渐积聚,而下一刻,任飘渺的动作让剑无极从脸到脖颈都轰地滚烫起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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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大氅遮覆住脸面的剑无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。

任飘渺停了下来。

空气里浮现出一种微妙的凝滞,当剑无极从一片炫目而漫长的白光中回过神来,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这诡异的寂静。

“哈。”任飘渺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
面对这本已听惯的嘲讽笑声时,首先浮上剑无极心头的竟然不是剧怒,而是一股几乎想要逃避的羞恼,以至于他难得心虚地回道:“意外,这是意外……”他甚至庆幸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脸,自己也不用面对任飘渺的目光。

任飘渺挑起眉梢,慢吞吞地重复道:“意、外。”

剑无极发出一声尴尬的干笑。

下一秒,任飘渺的站了起来,顺手提起他那件华贵的大氅,剑无极尚未反应过来,任飘渺的身形便撞入他的眼帘。



他将大氅搭上肩头,掩盖了唯一缺陷,就又变回那片高山之巅不染纤尘的霜雪,哪怕颊上还透出一抹薄红,看起来也依旧冷到了骨子里。
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剑无极,目光里的蔑视叫剑无极本能地握住了拳头。

而众所周知,天下第一剑的舌头堪比他的剑,俱能诛心。

“非但剑术让宫本总司蒙羞,连在床上都远远不如,废物果然是废物。”他凉凉地说着,随即悠悠转身打算离去,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当听到师尊名字时,剑无极目中陡然烧起的火焰,将瞳仁几乎灼烧成两粒赤红的碳球。


他怎么敢……他怎么敢!

他怎么还敢在这样的场合,用这样的语气提起师尊!

剑无极咬紧了牙关,甚至连他自己都震惊于心口一瞬间涌起的仇恨——原来这恨意一点儿都没有消散,他那样努力地遏制它,任飘渺却偏偏要这样不知好歹。

不知从何处生起的勇气与力量让剑无极陡然自地上跃起,当任飘渺觉察动静回过身子,他已经被剑无极摁倒在地扼住了咽喉。那只手上的力气很大,在任飘渺颈上压出一片淤红,可尽管呼吸受阻,任飘渺沉紫的目中却逐渐浮现出一片兴味盎然来。

他笑出了声,滚动的喉结在剑无极掌下震颤。

剑无极想要杀了他,却又不能杀了他,只能回以恶狠狠的目光,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幼狼。

而任飘渺恰在此时曲起了腿,正正好好抵上剑无极胯一下那团不止何时已经再度苏醒的硬物。

“这才像样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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