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alon Kakon

东风不语江南事。

【赤温】南柯

是稿子,感谢金主妈咪

赤温两个人双双穿越异世界走剧情的梗

​​

【起】

赤羽信之介坐在桌前,摇曳烛光于他英挺面容投下晃动的阴影。他神色凝重,折扇一下下敲在右手掌心,显然正陷入沉思中。可世上总有些事是智者也无法堪破的,譬如此时此刻,他所身处的陌生世界。他并未费多少功夫便从那些口口声声称他为“盟主”的人口中掏出了所需情报,反而只令自己陷入更深的疑虑,若眼前之景俱是幻术,那施术之人手段着实太过高妙,头脑又着实太过混乱。

但无论幕后黑手是谁,赤羽向来笃定有法必有破,他冷笑一声,拂袖起身,预备去见一见那位在人们口中同他这所谓“武林盟主”牢牢绑定在一起的“魔教教主”,孰料甫踏出房门,便闻一道熟悉的嗓音轻飘飘落下:“赤羽大人。”

赤羽抬头,蓝衣儒冠的文士正坐在屋脊,以手撑腮,居高临下看过来,露出他那一贯不辨真伪的微笑。

“神、蛊、温、皇。”赤羽的目光沉冷下来,对上那张自死亡中归来的面孔,先时未能痛快燃烧的怒火顿时席卷而来。有一个刹那,他全然忘了此刻的境地,只想同对方完成那场被打断的对峙,凤凰刃铮然出鞘,隔空指向温皇看似文雅温润的脸,“你在耍什么把戏?”

温皇轻轻叹气,嗓音柔和:“赤羽大人怎么这样冤枉人,我也同你一样,对此事全然不知啊。”

赤羽不信他的辩白,腾身而起,刀锋直劈温皇。而温皇身形如风中柳絮,飘然一转,不过半步之距,便恰好避开赤羽的攻击,沛然刀劲挟着炽热火光,只堪堪扬起他鬓边一缕发丝。赤羽冷哼回刃,还想再战,但见温皇施施然自袖中取出张卷轴展开,指甲在其上轻划一线,道:“月夜初见,完成。”

赤羽觉察他此举有异,尽管心中余怒未消,仍是收了凤凰刃,靠近去看他手中卷轴,目光才落,不禁蹙眉道:“什么也没有?”

“哦?”这一回,换神蛊温皇惊讶了,“赤羽大人看不见吗?”

他这句话便透露出许多信息,赤羽观他面上神态亦不似作伪,点头应道:“于我看来,只是空白一片罢了。”

温皇垂下眼帘,似是陷入沉思,半晌方道:“若我所料不错,这便是我们回去的关键。”不待赤羽发问,他便继续说,“在我眼中,这卷轴上写着的却是——月夜初见、夺宝交锋、盛京夜宴、临楼听雨……有数十条之多。”

赤羽听出了几许门道,问:“所以你来这里便是为此?”

“或许我们要将这些事逐一完成才行。赤羽大人,想必你也已经听说过此界的一些……哈,传统。”

他那一声笑里携着显而易见的嘲讽,而赤羽对此深有同感:“太荒谬了,武林动乱与和平竟然都系于二人之身,而且是要依靠这二人——”说到此处,他悚然一惊,“也就是说你我也要……”饶是赤羽心性坚韧,乍想到此,面上也不免露出三分扭曲,将扇骨握得咯吱作响。

温皇缓缓点头:“不错,盟主大人,或者也可以称你为——本教主未来的爱人哪。”在这一瞬间,他面上笑意微淡,惯常的伪装褪色了,碧蓝眼眸中竟透露出某种艳异的冰冷,叫赤羽眉梢一动。但立刻,那个温文尔雅的温皇再度归来,他慢条斯理将卷轴合起,淡然道:“往届盟主与教主的‘情感纠葛’少说也要耗费数年之久,我们大可从长计议。”

温皇自然不急,甚至颇想要在这从未涉足的地界好好玩探一番,但赤羽思及来时西剑流面临的形式,哪里能够有此闲心。在确认了那张卷轴确有许多神异之处——至少二人用尽手段也无法将之破坏分毫——后,他当即拍板,要尽快将其上事项完成,无论最终结果如何,主动出击总好过坐以待毙。温皇初时尚还不愿,但经过一番“友好”交流,终究还是点了头。


【承】

七日后,殷山中,瘴气四起,杀声震天。

战场正中一蓝一红两道人影,在战斗之初不咸不淡地对了几掌,便只立于原地对峙,而四周正拼杀的双方人影似乎对此并无意见,依旧砍杀得起劲。

未过多久,随着日影变换,遮天蔽日的乔木似乎也在不断移换方位,前一刻还在彼此拼杀的各路人马转瞬便消失无踪,只剩赤羽与温皇仍立在原地。赤羽这才走向温皇,道:“半个时辰一人未亡,魔教教众似乎有些能力不足啊。”

“各位武林正道也不遑多让。”温皇微笑道,“赤羽大人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挑起争端,他们也无任何异议,看来你我所料不差,双方都对我们的相遇乐见其成。”

话说到此,赤羽不免头疼,西剑流众人皆是爱岗敬业,他何曾见过如此消极怠工、一心只望首领谈情说爱的属下。他按了按眉心,温皇的声音便紧随其后:“盟主大人想是劳累过度了。”

“若是魔教教主肯自食其力,本盟主也不会劳累至此。”这几日间,赤羽既要处理正道诸事,又以惊人的执行力推进着所谓“情节发展”,七天完成八场,场场亲力亲为。除此之外,温皇还借口“我一介山野村夫,不识统御之事,又生性惫懒”,将魔教事宜也尽数传书给赤羽打理,显然是吃准了他不肯拖沓。纵使赤羽能力过人也不免疲惫,此时说话便带上三分怒气。

面对如此指责,温皇却只是笑眯眯恭维道:“能者多劳。”他十分乐于见到赤羽因自己而吃瘪,却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,便若无其事取出卷轴打开,转移话题,“身陷迷阵已完成,接下来便是以血解毒了。”

“哦?”赤羽长眉挑起,“谁中毒?谁来解?”

温皇信手抚了抚身畔一株毒藤,只见原本嗜血般的鲜红藤蔓转瞬化为墨黑,皱缩皲裂散落一地。温皇收了手,仿佛颇为遗憾地轻啧一声:“非不愿也,实不能也。”不等赤羽说出“那便我来”,又补充道,“但若用我的血……赤羽大人怕是只会中毒更深。”

赤羽冷眼斜睨他,呵声嘲道:“果然,神蛊温皇总会成为搅局者。”

温皇知他意有所指,满面无辜与之对视。

倏然,二人同时抬头,头顶繁茂枝叶间,一条惨碧毒蛇正闪电般袭来。赤羽丝毫不惧,运起功体抬掌相迎,正要将之拍碎,心念一转,敛去掌中热量,准确揪住毒蛇七寸,见温皇还站在原地分毫不动,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,冷哼一声,甩手将蛇朝他丢去。

而瞧温皇随后举动,显然是已经明了他心中所想——卷轴只说以血解毒,却并未指明是谁的血、谁的毒,那么倒也未必要在他二人间决定。此前几次行动时他们也对卷轴规则略有试探过,但见温皇能如此迅速接上他的思路,赤羽看他总算顺眼三分。

温皇灵活地自毒蛇牙中挤出毒液,随手在其身上划开条伤口,将毒液涂上,静待片刻,等到毒液开始发挥作用,便掏出蛇胆,混着蛇血与几种就近采来的药材,强行灌进毒蛇口中。这一连串动作利落而迅速,半点看不出他平日里懒怠模样,随后,他将蛇丢下,慢条斯理擦了擦指尖,道:“好了。”

赤羽狐疑地朝地上那条被开膛破肚的蛇看了眼,如此一顿折磨下来,毒是已解,但这可怜的小东西也只在苟延残喘最后几息罢了。他的目光再度转向温皇,那张温雅面庞上一片波澜不惊,叫他再次于心中笃定,温皇此人绝非善类。

既已完成,赤羽自然想着抓紧时间离开。此处虽是迷阵,但二人皆是阵法高手,生门所在早已了然于胸,赤羽走了几步,回头却见温皇步伐拖沓,半晌挪不动一寸。赤羽向来雷厉风行,哪里能忍他,回身拽住他手便走。

温皇不知是真不防还是假柔弱,被牵得一个踉跄,勉强跟上赤羽脚步,眉梢微蹙道:“盟主大人还请慢些吧,温皇不善走路,你应是知道的。”

“啰嗦。”赤羽哼道,觉察掌中那只手挣了挣,下意识攥紧。温皇仿佛知道再多口舌也无用,只轻叹一声,不再说话。

直到走出这片深林,明亮阳光晃得赤羽眼前一花,他这才回神,被烫到一般甩开温皇的手,然而那触感却依旧在他掌心逡巡不去。

温皇的手也很符合他的文士外貌,修纤合度,白皙微凉,赤羽的目光在他手上一触即离,却又不可自制地想起,正是这同样一只手,在半刻钟前取毒剜胆毫不迟疑。莫名地,他觉得这只手沾血的模样要更好看些,又赶紧轻咳一声,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自脑中驱走,道:“既然这一步完成,本师允你休息三日,三日后再做安排。”

言毕,赤羽展开折扇摇了摇,转身欲走,又听温皇在身后唤:“赤羽大人。”

他回过头,就见温皇竟已无声无息贴到自己背后,那只手更是近在咫尺。赤羽灰眸微眯,不闪不避,而温皇只轻飘飘自他发间摘下一片落叶,又悠然退开了。


【转】

朝廷的大批兵马将赤羽温皇团团围住。

无论正道魔道,俱是江湖事,当今圣上却偏要插手管束,意欲舀干这一池浑水。面对共同的敌人,双方难得联手,赤羽化扇成刀,刀光过处死亡蔓延,温皇羽扇轻摇,莹蓝蝶翼蚀肌融骨。尸体在脚下堆了一层又一层,奈何对方人数太多,纵然二人尚还毫发无伤,却也一时难以突出重围。

趁着敌方为伤亡所慑攻势暂缓,赤羽后退几步同温皇背对背而立,一抹血痕染在他面颊,更显得眉目如火炽烈。温皇听出他吐息已乱,不着痕迹以肩将人撑住,语气却仍带调侃:“赤羽大人这是不行了?”

“你也未必好到哪里。”赤羽回道,稍一沉默,又诚实检讨道,“是我太过心急,以致轻敌了。”

“迟到的活人总比早来的尸体更好,听闻西剑流已牺牲了不少干将,军师大人可别让自己也步其后尘呀。”

温皇的话既像安慰,又像嘲讽,但多日相处下来,赤羽已不会为这点挑衅便横生怒火,只是不冷不热回刺一句:“哼,那些牺牲,大半都该由某人负责吧。”

眼见敌军又要上前,赤羽挽个刀花,问:“怎么,还不打算显出真本事吗?”

“你不也同样?”温皇含笑道,声音中听不出情绪,却又立刻话锋一转,“既然赤羽大人如此想看,温皇也只好献丑啦。”

话音未落,温皇转身伸手,竟就此握住凤凰刃。下一瞬,瑰丽光华激射而出似大浪翻涌盘旋,化作万千寒光直取敌军,正是刀行剑式——剑九,轮回。他一身蓝衣于风中翻飞如闪蝶,剑光组成的豪雨倾泻而下,人丛来不及惨呼便已争相倒地,空气都被飞溅血花染成朦胧的红,将他眼角眉梢都涂上一层凶戾。

赤羽抬头注视着,那种每一次面对温皇都会更清晰一点的情绪在心口翻腾——在神蛊温皇那张温和、文雅、无害的面皮之下,有某种美艳而危险的凶兽在蠢蠢欲动,其他人未曾看见,只有赤羽凭借天赋的直觉捕捉到一鳞半爪,然后被吸引着去更深入地探寻。

真的要逼迫温皇卸下伪装吗?赤羽也曾如此自问。如今的他便能屡屡阻碍西剑流行事,彻底释放凶兽后只会带来更大的危机。可头一次,赤羽愿意以此犯险,或许因为,无论是敌是友,寂寞的朱雀总是需要一只非人的同类。

但此时并不该琢磨太多,眼见敌阵被撕开缺口,赤羽当即飞身而起,炽热内劲冲开最后的阻碍,与温皇一道翩然遁去。

“你果然是任飘渺。”才脱出重围,赤羽便冷声道。

“缥缈剑法还珠楼上下人人都会,莫非也人人都是任飘渺了?”温皇笑吟吟反问,并未把手中刀刃递回给赤羽,只将其化作的折扇缓缓展开,端详扇面洒金纹样。

赤羽嗤笑一声,伸手去拿,温皇将折扇在手中轻巧转过一圈避开,二人一边行路一边手头招来式往,终于被赤羽觑准时机将扇夺回,同时,温皇的手指却也搭在了他的腕上。

“赤羽大人,你的心跳很快。”温皇柔声道。

“才经过激战,自然难免。”赤羽神态如常回答。

“是吗?”温皇停下了脚步,他还握着赤羽的手腕,后者不得不随之驻足,拧眉瞥向温皇,不防对上那双盛着笑纹的碧蓝眼眸。霎时间,心脏的鼓噪跳动好似愈发加剧,眼前之人分明与平日并无太大差异,可赤羽无端觉得他此时的愉悦是诚心实意的。

温皇专注凝视着赤羽的双眸:“初次与赤羽大人并肩作战,我却是十分高兴。”

赤羽沉默片刻,道:“与你做盟友,的确相当称心,假若——”他话头一顿,渐沉的嗓音重新高亢起来,“回去之后,赤羽信之介依然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
温皇眸光微动,半晌方松开手指,蓝羽扇再度出现,轻拂着掩住半张脸,“这是自然了。”

更长的沉默之后,赤羽道:“你帮助俏如来,解救史艳文,不惜身陷囚牢,还假死一次,我却不信是为了所谓正义。”

“那么你认为温皇所求为何呢?”

“无论你所求为何,西剑流开得起价码。”赤羽眉峰微扬,傲然回答。

温皇眨了眨眼,目露惊异:“哦呀,我原以为,赤羽大人很想——揭露温皇的所谓‘真面目’呢。”

赤羽欺近一步,锐利目光逼视温皇:“那是本师的事,你只需考虑是否接受。”见温皇不答,他倾身愈发靠近,有力手掌钳住对方下颔。温皇本可轻易避开,却不知为何没有动弹,只是状若温驯地随他力道稍稍抬头,蓝眼平静如深秋寒潭。

赤羽感到焦躁,那头迷人的凶兽留给他惊鸿一瞥,又立刻狡猾地躲藏起来,温皇表现得越是顺良,赤羽越是感到虚假与厌恶。

“赤羽大人,你失态了。”温皇低声说着,将手贴上赤羽的侧颊,没有血腥味,只飘开淡淡的药材清苦,随后,他彻底抹去二人之间的距离,送上双唇。

这个吻突兀却一触即离,连温度也残存不下半分,赤羽的头脑反而异常地冷静下来。他看着温皇面上那缕烟雾般的轻愁转瞬消逝,重新变成一贯从容而略显促狭的笑容,便挑眉扬起下颔:“这一段完成了?”

“是——互诉衷情,临别赠吻。”温皇的神态半点不像是才与人亲密接触过,他洒脱地转身离去,只在风中遥遥传来一声道别:“下次见,赤羽大人。”


【合】

朦胧夜色融化在点点烛火中,映出赤羽锐利的灰眸,霎时间,他忆起刚来到这世界的那个晚上,分明不过月余,却仿佛已经历了千百次日月轮转。而彼时坐在屋脊看过来的人此刻却懒洋洋歪在柔软床铺中,惯常的湖蓝被明红取代,过于秾艳的色彩扎进赤羽眼中,叫他深深皱起眉。

“温皇,”赤羽唤了一声,“还没结束吗?”

他的语气中有着不易觉察的焦躁。

这段日子里,他和温皇亲近、争执、分离、和好,然后再亲近、争执……他们都清楚这只是一场耗时过长的表演,共同经历着种种心照不宣的虚情假意,然而当假戏做得太多,谁也无法分辨清楚其中已有几分成真。

赤羽从不逃避,他严肃而谨慎地审视自己的内心,也有这个胆量和觉悟去面对后果。但西剑流的目标同样不可动摇,因而随着回归之日逐渐迫近,赤羽久违地感到了挣扎,以至在面对温皇时,他本已逐渐温和的态度又一次冷峻起来。

“神蛊温皇。”他加重语气,又叫了一次。

正倚着床头闭目养神的温皇这才“哎呀”一声,还浅浅打了个呵欠,仿佛才被他惊醒似的,慢吞吞自袖中摸出那张被看过无数次的卷轴瞥了一眼。赤羽按着性子又等了片刻,没有等到回答,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折扇,冷哼一声。

温皇抬眼,认真端详赤羽的面庞,半晌,微微一笑,反问道:“赤羽大人,拜堂成亲之后,该是什么了呢?”

“哦?”赤羽挑眉,锋利目光紧衔着温皇的视线,慢条斯理踱步上前。于一阵无声的对峙之后,他抬手,折扇扇骨的棱角划过温皇面颊,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,而后微微施力,挑起温皇的下颔。

温皇驯顺抬头,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。但他的表情实在太从容,全不像是暴露出自己致命的弱点,反而语带戏谑地问:“怎么,赤羽大人不敢吗?”他握住赤羽手腕,拇指轻柔摩挲过皮肤下有力的脉搏,指腹微凉,一如他凉薄的嗓音。

回答他的是一个炽热的吻。


见AO3“morethanme”或wb“Fasshark”




【尾声】

眼前景色骤变。

赤羽依旧维持着伸手的姿势,然而掌中蕴着的沛然气劲如烈焰缭绕。

风穿过还珠楼的厅堂,比他更先触到对面人的面颊。

温皇持扇而立,面上是赤羽一度深恶痛绝的虚假微笑,他不动,不挡,不回击,好似看不见赤羽即将落下的一掌。

赤羽的手在他鼻尖停下,收势过于仓促,回震的掌劲教赤羽身形一晃,忍不住皱起长眉,而温皇神态未变,淡然地与他对视。

唇上没有伤口,身边没有红烛,他们站在比故事的最开始还要早的时间点,仿佛大梦已觉。

终于,赤羽收手展扇,冷冷道:“大战在即,便看你我谁能——底定乾坤。”

温皇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,慢悠悠自袖中取出一张卷轴,上面曾经密密麻麻的字迹已然消失无踪。他端详片刻,眼神玩味,而后“哈”地笑了一声,手指微动,卷轴立时化作无数碎纸,散落风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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